公民社会无法解决“扶老人”难题

　　9月8日，一名自称是安徽淮南师范学院大三的女生在微博发帖称，自己扶跌倒老太遭遇碰瓷讹诈，欲网上寻事件目击者证其清白。9月9日下午，澎湃新闻从淮南市公安局龙泉派出所采访得知，老人是否“碰瓷”目前仍难定性。随后据安徽网络电视台9月15日消息，目前已有3名目击证人愿意出来作证，3人称女大学生确实撞了老太太。 （原文来自www.jj00.com）

　　因为女大学生在网上求目击者自证清白，而且社会对扶老人被讹的一贯反感，在警方正式结论出来之前，媒体暂时接管了这一热门事件。从最初舆情反应来看，媒体和网民偏向于“女大学生扶老人被讹”，在“被玩坏”的老人形象之外又重重踩了一脚。中间穿插有目击网友证明女大学生清白，以及家属“你不撞人为何垫药费”的神逻辑，又一个“做好事不得好报”的事例差不多坐实，直到今天突然剧情反转，有三位自称目击者声称“她（女大学生）自称撞人”。

　　不是警察没有专业侦查技能，也不是热爱侦探剧善分析推理的发烧友，笔者宁愿相信警察将要给出的结论，只是对女大学生与老人“疑似性接触”（只能这么表达）所引起的媒体反应，以及舆情发酵颇多质疑。何以在证据不足情况下认准女大学生被讹？何以因为几个所谓证人声称“她自称撞人”而未亲眼目击现场急于宣布“剧情反转”？何以在细节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又要引入“老人摔倒要不要扶起”的两难讨论？一个普通的民事纠纷何以要上升为社会事件？

（自媒体www.jj00.com）

　　在行人和老人在路上“疑似性接触”成为零和游戏的当下，在更好解决办法出来之前，能不能让“零和效应”甚至负面效应尽量缩小？譬如此事，不管是女大学生做好事被讹，还是老人确实被撞，总有一方“主观性受损”，可最大的损失还是社会公德，媒体在反复关注热炒此事，网民在无限发酵的同时，难道不知与此同时围观效应被无限放大，不管怎么讨论，最后似乎都指向一点：与走路老人接触是多么糗的事情？还有人敢热心帮行路老人吗？即便碰了老人有多少勇气自觉承认？爸爸妈妈们会不会对儿女说，离路上的老人远一些？除非你有足够的财力支付被讹的代价。

　　这是个公民社会正在成长发育的时代。然而我们不要忘了，除了公民社会还有政府。在公民社会的公共意识还未健康发育的当下，如果媒体只想着把事情弄大，如果网民只从利害权衡切入问题，如果道德底线被利益绑架，笔者更倾向让“与路上老人疑似性接触”的事件交给公共机关，媒体不要做过程中结论性发言更加不要热炒，网民保持较远距离的观望，尚未发育成熟的公民社会参与解决这种零和游戏实在力不能及。法律的问题掺入太多道德利益考量，把零和效应扩大到所有公共领域，最后受损的岂止是法律和道德？到最后即便真相大白依法处理了，只怕零和甚至负面效应已经无限扩散了，而这正是“扶不得”悖论的前世今生。（程振伟）